夜半。
冷对宝阁,淡如烟水。
天光自檐下流转,恰似鹤舞,星垂金网,四下明辉。
时而风飒飒吹来,携带一种晨钟暮鼓的醒目。
值日帝君稳稳端坐,周匝莲花盛开,托举宝盏,熠熠日悬,琉璃玉色,他声音清清如玉,道,“天庭正值千载难逢的机会,这个时候,当然要攘外安内。”
值日帝君目光沉沉,声音有着决心,道,“要是紫阳还居于帝君之位,这个后果你想一想就明白。”
宾王点点头,表示明白,他皱了皱眉头,道,“要是这样,将紫阳踢下帝君之位后,何不乘胜追击,彻底将紫阳赶出天庭?”
宾王的眉头像是宝珠凸起,棱角分明,道,“不然的话,即使是紫阳退位,他在天庭依然是能担任高位,权限不低的,最起码,要比我都高上不少。”
天庭新立之时,制定规则,职位和权限挂钩。
职位越高,权限越大,职位越小,权限越小。
至于权限,则囊括不少,包括控制天庭中的禁制法阵,调动天庭专属神兵天将,分配资源,等等等等,可谓是万花筒一样。
“要是能够做到,我们早就做了。”
值日帝君哼了一声,道,“北幽紫阳帝君背后有仙道玄门的势力支持,更为重要的是,他和古天庭有很深的渊源,超乎想象。这次能够将他赶下帝君之位都是天时地利与人和,要将之驱逐出天庭,根本不可能。”
“还有古天庭,”
宾王瞠目结舌,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,现在的天庭是以古天庭为根基的,很多的禁制大阵,很多的建筑群,都是继承而来,渊源非常深。
要是北幽紫阳帝君和古天庭有莫名的联系,那就会一开始就在天庭中打下了烙印,想要将之驱逐,几乎不可能。
真是复杂啊。
“不过也不用太担心。”
值日帝君稳稳端坐,如同山岳,八风不动,周匝莲花托灯,璎珞垂地,妙音不绝,声音中有着坚定,道,“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们天庭正是日日气象新,正在摆脱古天庭的羁绊,待这次天运降临,我们彻底凝练出我们自己的镇运至宝,就是新生。”
值日帝君大袖摇摆,上面云出影落,岩竹交映,花纹俨然,道,“到那个时候,我们天庭就会洗去所有的羁绊和因果,所有的鬼魅伎俩都得消散。”
声音铿锵有力,掷地有声,发金石之玉音,在阁中回响。
“希望是这样。”
宾王明白了事情的经过,然后对值日帝君,说道,“很多事情,你们几个人不要一直藏在肚子里。还是那句话,天庭不是你们几个帝君的天庭,任何人都有资格有义务让天庭变得更好。”
宾王对此不满意,道,“神神秘秘的,弄得大家都是一头雾水,很不好。”
值日帝君听了这么重的语气的话,也不生气,只是笑笑,道,“以往藏着掖着,是因为很多布置要悄无声息的,不能够惊动别人,现在该准备的,都准备的差不多了,接下来就是明火执仗,堂堂正正,正大光明。”
值日帝君坐直身子,寒烟弥漫,灯火四下,道,“接下来,天庭的行事,就和以前不一样了。”
“好了。”
值日帝君大袖一展,从容起身,扶正冕冠,道,“今天就到此为止,我回去之后,就会安排一批人来,你的动作量不小。”
“工作量大,我是求之不得。”
宾王并没有起身,依然端坐在水月光中,烟霞簇起,道,“书橱上的玉简是记载的可能承运而起的天之骄子的信息,你先带走。”
“知道。”
值日帝君缓步往外走,身子不停,而书橱上的玉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拿起,一个接一个,落入到他背后的光晕中,像是漫天的星辰在摇曳。
脚步不停,玉简不断。
直到值日帝君出了阁楼,最后一枚玉简跟随而去。
室内,只剩下宾王一个人。
他微微抬起头,目光如电,有水月洞天,乾坤宝地,天庭之事,任重而道远。
不过对于他这样的人物来讲,不怕任重而道远,不怕困难多,怕的是没有机会。
而现在正有千载难逢的机会到来,说什么都要抓住!
宾王深吸一口气,周匝无数卦象生灭,层层叠叠,像是浩瀚的星空。
且说值日帝君回到自家的宫殿,在宝座上稳稳当当坐下。
殿中琉璃宝光,熠熠生辉。
细细密密的篆文镌刻,自上而下,耀着瑞彩。
竖琴,横笛,钟鼓,玉磬,等等等等,千姿百态的乐器,自凝其形,无风自鸣。
值日帝君将玉简取出,手握着,慢慢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