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花园中。
霜石嶙峋,池塘水清。
日近牡丹醉,芭蕉听鹤声。
海棠莲花倾碧影,郁郁葱葱。
还有雨下不停,越来越大,串串如珠,落到地上,落到花间,落到石上,真的是积水空明,晶晶莹莹,美轮美奂。
积水凝而不散,像是千百的镜子,照出四面八方。
中央帝君坐在云榻上,顶有庆云,璎珞珠帘垂下,周匝自有宁静,风雨不近身,他听到陈岩的话,抬头看了一眼,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,道,“少许进步,还入不了紫阳道友的法眼。”
他的声音,平平静静,从从容容。
很有一种自我和真我的感觉,难以形容。
似乎是万事万物万人不萦绕于心,任凭如何,我自持我道,不问其他。
常胜古元天王听了,目光一动。
真的恭维也好,假的祝贺也罢,帝君不系于心,不滞于情,自自然然。
其中的味道,真真的,又让人难以把握。
陈岩目视值日帝君,真正能够确定,这位超卓的人物确实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,变得更加深不可测。
不过,这样的变化,更坚定了陈岩要重登帝君之位。
因为只有再次成为五大帝君之一,才可以得享天庭前所未有的天运,才有可能冲击那亘古无上的境界。
帝君之位,是船,是车,能让人更快。
值日帝君双手自然放在膝前,看着御花园中少见的雨,串串如线条,非常之优美,他开口道,“紫阳道友昨日见了魏博昔三人,今日又来见我,可有要事?”
陈岩去见三人之时,根本没有遮掩自己的行踪,当然知道会被帝君看在眼中,他笑了笑,道,“现在三十三天是天运笼罩之地,机会难得,我们天庭要当仁不让。”
陈岩扶了扶头上的道冠,眉宇间有着青光,道,“只是最近天庭外有忧患,步履维艰,牵扯了不少精力。我和魏博昔等道友商量,希望能够给四位帝君分忧,让天庭能够真正成为这一纪元当之无愧的主角。”
陈岩坐直身子,神态诚恳,道,“少了外患,我们天庭才能够集中全力,消化这一纪元源源不断的天运。”
“紫阳道友言之有理。”
值日帝君点点头,衣袖摇摆,似是风吹荷叶,水面清圆,他看向陈岩,眸子如水,不见其底,道,“不知道紫阳和其他三位道友想出何等妙策以教我?”
帝君的话,似乎漫不经心,又如同非常上心。
天上的云,水中的月,在此刻交融,暖暖的。
不知为何,这种暖意和通透,五行无形,却弥漫开来,随着时间的推移,有一种沉沉的力量,压在人的心口。
这样的重量,越来越重,越来越沉,让人小心翼翼,让人如履薄冰。
常胜古元天王动了动身子,他也感受到了,隐隐有种不要轻易开口的感觉,得三思而后才可说话。
陈岩自然发现了,心中一笑。
这是眼前的帝君在警醒,要斟酌深思之后,才可以讲话。
不要一时冲动,以免后悔。
不得不说,这是值日帝君给陈岩的一种选择,要是现在退去,自可是不会追究。
“选择,”
陈岩大袖一摆,轻轻一动,像是从溶溶的宝镜上拭去了尘埃,变得晶莹剔透,能够照出人心,其上的龙纹凤章,大放光明,照彻乾坤,他没有任何的迟疑,朗声道,“我希望天庭能够缓和于玄门各派的矛盾,恢复古天庭万仙来朝的姿态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但字字如金玉,铿锵有力。
隐有刀剑,铮铮而鸣,滚滚而来。
锋锐之色,要劈开眼前的风雨,一洗天青,唤来明月旧云,天花弄影。
“东御中何来此言?”
不等值日帝君说话,常胜古元天王已经挑眉而起,金戈之声大作,轰然若雷霆,他须眉如大戟,森森向前,喝道,“玄门各派,势大人多,要是请他们入主天庭,岂不是开门揖盗,自迎虎狼?”
常胜古元天王面色铁青,道,“到时候,我们天庭岂有宁日?说不得给给人作嫁衣裳。”
他目视陈岩,目中金光大盛,道,“东御中此语,不是良策,而是要将天庭陷于万劫不复!”
“古元言之差矣。”
陈岩面带笑容,周匝花团锦簇,欣欣以向荣,他的声音似乎有无限的希望在衍生,道,“当年古天庭开启万仙来朝,才有煌煌盛世,神仙之说,流传宇宙。现在纪元又来,天庭再一次成为中心,正是前所未有的好机会。”
陈岩不紧不慢说话,道,“要是天庭坚持万仙来朝,吸纳玄门中人,邀请他们来天庭担任职位,自可消弭外患,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