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清晨时分,虞山负雪,上下一白,天与云,云与水,煌煌明光,烛耀千里,映照出一种玉质的光华,如琉璃晶莹。
少顷,大日东出,其道大光,丹赤之色染画,金霞盈空,五色斑斓。
见此景象,陈岩只觉得心神一静,人若大日,上赤如丹,熏熏的真气在经脉中游走,全身毛孔自然张开,活泼泼的。
《六甲上元功》是首屈一指的引导之术,专门用来炼精化气,一等一的玄功,其缠缠绵绵,不疾不徐,水到渠成,向来让人称赞。
这样的玄功,不急功近利,踏踏实实,才能厚积薄发。
长生有三关:感应、养气、周天。
陈岩已经过了感应关,接下来就是养气,将真气积少成多,到最后充塞丹田和经脉,才可以进行最后一关,打破天地之桥,进行周天吐纳。
“养气是水磨工夫,在缓而不在急。”
陈岩有上一世修炼的经验,不急不躁,水到渠成。
“咯咯,”
至于阿英,则是坐在树下和天马玩耍,笑个不停。
“嘶嘶,”
天马不停地用马头在阿英腿边蹭来蹭去,只看样子,简直如同家养的土狗似的。
“多漂亮的马儿啊,”
阿英抚摸着天马缎子般柔滑的马鬃,道,“只可惜马尾不好看。”
“嘶嘶,”
天马叫了两声,好似能够听懂人言,表示不满意。
咚咚咚,
正在这个时候,急促的敲门声传来,继而邻居王木匠的声音响起,道,“阿英在家吗?大事不好了,赵老虎领了十几个人正往这里来,说是要抓你回家给他三儿子偿命。”
“什么?”
阿英一听,吓了一跳,连忙跑过去开门,小脸发白,道,“我又没有得罪赵老虎,他凭什么来抓我?”
“我听说是他三儿子走夜路被吓傻了。”
王木匠也不了解内情,只是催促阿英赶紧跑路,道,“你也知道赵老虎蛮横不讲理,赶紧出去躲一躲吧。”
“这可怎么办,这可怎么办啊?”
阿英急的团团转,六神无主。
要知道,赵老虎抢男霸女,杀人放火,可谓是无恶不作,在这一带,能够止小儿夜哭。
平常时候,每次赵老虎出门,都是家家闭户,都害怕麻烦上门,可想而知其残暴。
她再是能吃苦也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,怎么会不怕赵老虎这样恶名昭昭的恶霸?
“看来阿英你那天吓傻的家伙,就是赵老虎的三儿了。”
陈岩可没把一个地方恶霸看在眼里,慢悠悠地道,“这样的坏种,没吓死他就是便宜他了。”
“哎呀,”
王木匠在旁边急的跺脚,连声道,“陈少爷,你可少说两句,赶紧和阿英跑路啊。赵老虎行事肆无忌惮,要是真被他抓到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王伯说的是,我和少爷得出去躲一躲。”
阿英点点头,可是还没等她动作,就听外面传来喧闹,踏踏踏踏的马蹄声由远而近。
轰隆隆,
下一刻,大门就被人撞开,一个粗豪的声音响了起来,道,“阿英那个丫头片子呢,赶紧给我出来。”
声音如同打雷一般,四下传出很远。
“完了,完了,”
王木匠腿一软,差点坐到地上,哆嗦着声音道,“这是黑面神铁柱,赵老虎手下的第一打手,听说手中不止一条人命。”
哗啦啦,
这样的无礼砸门,当然惊动了左邻右舍。
“哎呀,这是谁啊,上来就砸人家的大门?”
一个人不明就里,有点打抱不平的心思。
“还能有谁?赵家村赵老虎啊。”
另一个认出赵老虎的人压低声音,看样子生怕被街上的赵家人听到。
“嘶,”
听到赵老虎三个字,先前的人倒吸一口冷气,声音一下子变得比蚊子还小,道,“怎么是无恶不作赵老虎,老陈家这次可是要倒血霉了。”
“可不是,阿英那丫头苦啊,好不容易熬到陈家少爷病好了,又有这祸事上门。”
周围的人慑于赵老虎的名头,即使是心里同情,也不敢出头。
小地方的恶霸劣绅,就是这样让人无能为力。
“哈哈,”
赵铁柱挥舞着胳膊粗细的木棒,砸的院墙都咚咚直响,狞笑道,“阿英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再不出来,你家赵爷爷就一把火把陈家大院烧了,让你吊死鬼做不出,做个烧死鬼。”
“嘿,”
陈岩冷笑一声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