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日。
虚空星海上。
幽幽深深,沉寂无声。
潮汐自不知何处来,不知到何处去,浩浩荡荡,激荡磁光。
时而拍打在横亘的界空上,如云水拍岸,层叠浪起,潮涌霜雪,整个玄元上景天都弥漫一白。
下一刻,
四个界空自无量黑暗中跃出,如旭日朝晖,像新月清影,紫云上下,金霞腾空。
其光堂堂皇皇,有万千色,放无量光明。
其音浩瀚伟岸,六种震动,轰传诸天。
在玄元上景天中,任何一个真仙存在都能够感应到,像是火山喷发般的宏伟力量在升腾,节节升高,翻天覆地。
真阳派。
山路静幽,两侧桂花森森,冷香落下,积下厚厚一层。
三五个灵鹿跑来跑去,踩在上面,发出吱吱的声音,印痕上下,或深或浅。
再往前,是一个凌空飞殿,形似鹤身,霜白胜玉,重重叠叠的青云在上面垂下,如同宝幢一样,自上而下,晕开耀眼的光泽。
一位看上去像是青年人的道士坐在殿中云榻上,头上竹冠,身披法衣,面容平和,背后是浩瀚的星空,只有一点灯火,似熄似灭,似灭似熄,莹莹一缕,别有玄妙。
突然之间,道人若有所觉,抬起头,眉眼如刀,整个人有种别样的风采,耀眼夺目。
在这一刹那,四个界空像是燃烧了一样,炯炯之焰火,投影在时空中,映照地人眉宇间一片红霞。
像是有大势力光芒万丈,横空出世,昭告四方。
孔任霍然起身,三两步走到窗前。
本是沉寂的深夜里,而他目中是满满的光辉,氤氲紫青,充塞整个时空。
浩大,伟岸,无量,无穷无尽。
只是静静而立,就觉得自己从内到外垂落千百的光明,绵绵长长。
“真是壮观。”
孔任负手而立,身上散发出雷霆般的威严,他看着感应中四个界空如同火球燃烧,一种难以形容的伟大力量在酝酿,升腾,鼎沸,让虚空星海像是沸水一样,汩汩汩冒着水花。
水花或大或小,有的横亘千里,有的小若芥子,五彩琉璃之光弥漫,不计其数。
稍一碰撞,就开始生灭。
好一会,孔任平静下来,屈指一弹,殿中悬挂的编钟无风自鸣,悠扬的声音传出。
在外面侍奉的道童听到召唤,连忙进来,道,“老爷有何吩咐?”
孔任没有回头,径直吩咐,道,“给我准备云辇车架,我要出门一行。”
在这一刻,玄元上景天的不少真仙的选择都和孔任一样,他们纷纷走出各自的界空,或是驾驭千丈云水,或是高居沉香宝辇,或是乘坐遮天飞禽,都向天水界方向而去,要亲自见证这一变化。
天地变化,造化玄奇,都蕴含伟力和玄妙,正是真仙需要的资粮。
陈岩紧赶慢赶,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天水界。
和守在界空之门前的花青打了个招唿,陈岩身子一跃,化为一道剑光,弥天极地,不是几个唿吸,就撕裂时空,降临在太冥宫山门前。
只见黑水渊之上,厚重深沉的黑水以一种缓慢的韵律前行,万万千千的篆文凭空而落,自由组合起来,化为一篇篇的经文,自成真形,吟唱诵读。
不知道多少的莲花盛开,红的,白的,青的,三色交织,像是置身于玉壶琼界,香气浮光,暖暖生韵。
在同时,一个个不知道沉寂多少年的大龟,大鱼,大虾,等等等等,自水底冒出头来,大口大口吞吐着祥光瑞气,散发着强大的气息。
陈岩看在眼中,一掠而过,拖曳长长的青翼,太冥真水在身子周围氤氲,和整个黑水渊应和。
不多时,陈岩停下来,往下一落,稳稳当当落地。
崖前多积雪,虬松瘦韧,筋脉在外,如同铁石。
杂花生于周围,团团簇簇,累累如珠。
云石左对,溪水右绕。
重重叠叠的光晕当中,细密的篆文交织成一个宝座,后面华盖高举,勾勒描绘出日月星辰之相,玄龟白鹤拱卫,祥光万道,瑞彩千条。
尚未接近,就有一种世界中央的力量在凝聚。
宝座悬于崖上,离地十丈,似有形,似无形,其深沉不可测,难以用言语描述。
上面的每个花纹都在演绎世界的精彩,造化的神奇。
陈岩可以肯定,以前崖前肯定没有这个王座,他同样很肯定,自己是被之召唤而来。
毫不犹豫,陈岩大袖一展,稳稳当当地坐在上面。
轰隆,
在这一刻,一道笔直的精气直冲天穹,刺破日月,拨开星辰,扶摇而上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