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雨滂沱,街道四处坑坑洼洼。
王韵怡的马车被大雨所阻,直到申时三刻方抵达王府,下车时,风雨扑过来,王韵怡呛了一口雨水,回到院子里便猛咳了一阵。
贴身丫鬟煮了一碗姜茶伺候她喝下,看着她苍白的小脸,心疼地要命,
“姑娘,您真的要给公子做妾?”
王韵怡撑在梳妆台,睁大眼看着模糊的铜镜,嗓子干哑道,“不然呢?"
丫鬟知道她接近陆栩生的真正目的,于心不忍,“您明明喜欢他,又怎么下得去手?”
王韵怡一直睁着眼一动不动,到眼眸干涩的地步,她看着渐渐清晰的自己,朝镜子咧开嘴露出笑,那笑容看似有一股狠色,也有一股苦涩。
“为了王家荣耀,我什么都能舍下,男人又算什么?没有王家,我什么都不是。”
她对陆栩生那点感情,比起王家大业,不值一提。
程家的辉煌谁不想拥有,只要辅佐太子登基,王家便是下一个程家。
她呵的一声笑,重重闭上眼。
一切为了王家,一切为了王家的荣耀。
每一位王家子嗣都是被这么教养过来的。
二太太王氏也是。
陆栩生冒雨来到明堂,将王云修的事告诉她,
“儿子南下,最危险的一次刺杀,便是出自王家之手,娘,这是王家对自己外孙的所作所为,这些还不够您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吗?”
王氏不敢相信,双臂趴在桌案,望着外头乌沉沉的天色痛哭,
“不会,不可能,修儿那么好,你与他情谊甚笃,他怎么舍得下手……”
陆栩生对自己母亲失望极了,“所以,一定要看到儿子尸身,您才满意!”
尸身二字,狠狠刺痛了二太太的心,“不!”她拼命摇头,视线转过来,“栩儿你不能有事。”她看着高大的儿子,支撑不住抱着他胳膊大哭,
“你若有事,天就塌了,你不能有事。”
陆栩生还有事要忙,稍稍安抚她,
“不管您信不信,即日起,您不许外出,也不能见王家任何人,语气稍稍一顿,瞥了一眼候在廊庑下的侍从
“您身边哪些人可靠?依着儿子看,全都撤换掉,等回头得了机会再给您挑些新人。”
王氏可不想被完全架空,“不不不,生,我在府上能有什么事,这些人跟着我在陆家几十年了,怎么可能不忠心?”
陆栩生幽幽看着她,“没得商量,全部打发出去!”
王氏大惊,“不行,生,她们都是我的心腹,你全部打发走,将我置于何地?这样吧,你可以先把她们关起来,等回头事了再放她们出来?”
陆栩生坚决将王家带来的人清走,最后王氏没法子哭着求陆栩生留下了王嬷嬷,其余人被管家全部带下去。
想到娘家与夫家决裂到这个地步,王氏大受打击,一病不起。
回到宁济堂,小九思已经醒了。
程亦安抱着他在屋子里走动,小家伙一双黑啾啾的小眼睛四处乱看,那模样可爱极了。
陆栩生进来看到儿子,眼神也变得柔软,
“太医不是说叫你不要抱孩子么?”
说是身子没恢复,三月之内尽量不要使力气。
陆栩生话落,伸手接过儿子。
程亦安顺带便给了他,在罗汉床上坐下,
“我就是看着他可爱,有些眼馋,忍不住抱一抱。”
九思很奇怪,到了陆生手里,就开始皱眉,鼻子开始泛红,眼神四处溜。
陆栩生明白了,这是在寻程亦安。
他只能抱着孩子,到一个能看到程亦安的方向,
“打他出生,我待他也不赖,他怎么只记得你?”
程亦安朝儿子挥了挥手,孩子睁眼看着她,
“那不一样,他在我肚里待了那么久,对我的嗓音气味已经熟悉了,你嘛,他还觉着陌生。”
午膳没用多少,程亦安便早早传了晚膳,陆栩生依旧只喝了几口汤就搁下筷子,最后那口汤也给吐了,程亦安看着这样的他,才知道白银山对他的伤害有多大,夜里安寝时将他搂进怀里,
“前世太子失去了秦家,照旧举兵造反,他用的是哪只兵?”
陆栩生贴着她心口,深呼吸一口气,慢声回她,
“五军总兵石国公的儿子石飞越不小心杀了人,被太子的人发现,是太子帮着瞒下来的,随后太子以此威胁石衡帮他造反。”
“现如今太子到了穷途末路之地,怕也会走极端。”
陆栩生知道她担心什么,“我已安排人盯着石飞越,这次不会叫太子得逞。”
果不其然,两日后,石飞越那边有了消息,这一世太子还狠些,故意制造石飞越杀人的假象,威胁石衡倒戈,被陆生捉了个正着,可惜的是太子十分狡猾,安排的人明面上与东宫没有关联,不过陆栩生既然盯了他这么久,还是寻到了蛛丝马
迹。
石衡立即拿着这些证据告到公堂,要求废太子,替皇帝打响废储的第一枪。
帝党一派早就蓄势待发,一时废太子的折子淹没了整个御书房。
太后和孔云杰声称石衡是诬告,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废储的折子,当初先帝自刎金山堡,在民间还是留下了一个坚贞的形象,百姓对于废 -->>
95、第 95 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