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二,僵局之余
沉默一会儿,松尾开了腔。
“二爷一向深明大义,还望多多配合才是。”松尾决定软硬兼施,先从语言上收了桂二爷的傲气再说。
他逼上一步,微笑笑却威严的逼视着对手:“皇军一向为保百姓平安为已任,谁想到月黑风高夜,团副却越墙杀戮,莫非是他与曹半城有什么过节?”
“事实上昨晚上团副和本爷一直在一起。我们上谈天文,下叙地理,就这样简单,何来越墙杀戮而已?”
二爷也笑微微却威严的注视着对手:“小说里的武都头,杀人留下自已大名,那不过是博取读者一笑而已。现实中有谁杀了人,还留下自已的大名?
如一客兄硬要将他与杀人扯在一起,我相信是你另有所图,更不能让你为所欲为了。”
二爷丝丝入扣的回答和强硬态度,让松尾恨得牙痒痒的。如此不识抬举不给脸面的对手,纵再是自已暗中敬佩有加的武林高手,也实在是该杀!
“在皇军治下,宛平一个著名的乡绅莫明其妙的被杀。作为宪兵队长,我不能不理吧?”
松尾一时词不达意,给二爷抓住了话茬儿:“如此,找不到真凶,就找臆测中的凶手?一是趁势剪掉桂二爷的有力助手,二来杀鸡吓猴,警告那些不听话的人,一客兄真是用心良苦哩。”
被对手如此准确无误的击中了自已心脏,松尾气得脸青面黑,右手忍不住朝掛在腰侧的军刀摸去。
二爷双手向后一拦,护住大家,注视着松尾的右手,同时一面暗暗运气,整个人严肃得像尊雕像。
一刹那间,室内窗响帘动,飞沙走石。一股嗡嗡嗡看不见的力道,在漫空飞翔,每一个都感到了即将开始可怕的杀戮。
松尾终于放下了右手,一抱拳:“二爷,我们要找的是团副,不是你呵,你何苦这么卖力的护他?他是个危险份子!”
“这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团副对我忠心耿耿,能助我一臂之力。一客兄,你们找错了人,请回吧。”
二爷斩丁截铁的回答,一把拉过团副:“听见没有?宪兵队长可公开说你是危险份子哩,以后要注意了,更不能擅自外出,谨防给人捆绑了去,落个身不见人,死不见尸哩。”
团副双拳抱抱:“谢二爷,我记住了。”
索人不成,又被对手连嘲讽带嘲弄的,柴进和李富贵都觉脸上无光。可松尾毕竟是松尾,思前想后,居然能冷静下来,缓缓道:
“二爷,如此,这桩杀人案就暂寄在宪兵队,皇军还要收集证据,想必我们再一次上门索要凶手,二爷不会拒绝罢?”
顿顿,又看着团副,话中有话道:“我看团副也是条汉子,皇军在继续调查之间,团副不会无故失踪罢?”
团副哈哈一笑:“队长笑谈了,自古杀人偿命,血债要用血来还。真是我团副做下的勾当,我会毫不犹豫跟你走的。”
“好的,二爷,打扰了!三姨太,打扰了!”
松尾朝二爷和躲在他身后的三姨太一鞠躬:“敬请谅解!”,转身向外走去。
然而,柴进和李富贵不干了。
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个一箭三雕的锼主意,可松尾队长却半途而废,让人寒冷;更由于这么一大帮子人,又是小鬼子又是城防队又是侦缉队的,威风凛凛横越了整条街坊,打上门来。
现在却要灰蒙蒙的重新横越整条街坊回去,太不可想象啦。
“太君,不能相信凶手的保证,我们一走,他马上就会逃跑,再抓他更难了。”李富贵顾不得那么多了。
老子月黑风高夜蹲了大半宿,才捅了大把式。没想到担惊受怕的冒险,竟换来这种结局?妈拉个巴子,即便弄不死你也要狠狠咬你一口:
“太君,我抓人啦?侦缉队的兄弟们,跟我上。”
柴进也开腔了:“自古杀人偿命,血债要用血来还!你团副巧言令色,骗得了松尾队长,可骗不了我们。团副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吧,老躲藏在二爷的羽翼下算咋会事儿哩?”
松尾听了,停住了脚步,变得犹豫不决。
这就是汉奸的妙用。
由于风土人情世故炎凉和心理心态的相同,汉奸比外来者更能了解本国人,他们咬起人来,更能入骨十分,至人死地。
所谓“堡垒容易从内部攻破!”,就是这个道理。
其实,这样一桩纯属诬陷的杀人案,本身就一清二楚。至于擒不擒拿得了真凶?不重要。倒是通过这次捉拿团副,二人不约而同的感到了,这个躲藏在桂二爷身后的团副,的确不简单。
否则,本来为人也不笨的桂二爷,何苦要冒着与当局产生严重冲撞的危险?
事实上,如果不是松尾队长有别的想法,一声令下,弹雨如泼,桂二爷早就被擒拿在手,在暗无天日的宪兵队牢狱里痛苦展转去啦。
真不了解这松尾队长是怎样想的?一次次的纵容桂二爷,难道真是英雄爱英雄,惺惺惜惺惺?
眼见得侦缉队的兄弟们听了队长令,都拔出了王八盒子,一个个跃跃欲试,柴进急了,一亮嗓门儿:“桂二爷,本司令劝了你这么久,竟然毫不理睬,怪不得兄弟我哩。城防队的兄弟,”
“你们的,什么的干活?”
谁也没想到,宪兵队长居然恶狠狠的逼了过来:“门外,开路开路的有!”,松尾不笨,桂二爷一次次纵容保护团副, -->>
三十二,僵局之余